【藏唐】维清无浊(五)

翻来覆去一夜,等到天色将亮的时候,唐无浊终于睡着了。

楼下的众随从却已经陆陆续续都起床了,吵吵嚷嚷地吃着早饭。

叶维清夜里也没睡着,现在正满眼困意地穿戴衣物。好歹猞猁也是夜行动物,即使变成了人形,叶维清还是经常白日里犯困,夜里精神。

唐无浊是那种不出意外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。但昨晚彻夜未眠,加上前几日出任务的特殊情况,这样闹腾的几日让唐无浊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住,就在这大清早睡成了一头猪,任叶维清怎么喊也喊不醒。好容易半睁开眼睛了,也只需一瞬间就又睡过去了。

叶维清也没辙,总不能泼冷水泼醒。只好去楼下找小二打包些吃的,又重新上楼把人扛下来。临出门时,还不忘把人搁在床边的面具重新扣上去。

随从们见状又不禁嘀嘀咕咕道:

“叶老板这是请了个祖宗来?”

“我看是。”

“说起来,昨夜你们听见什么动静儿没?”

“没啊。”

“那这是怎么个情况?难不成昨夜我们都睡熟了还有人劫货了?”

“不会吧,我昨晚什么也没听见啊!”

“你能听见个什么?睡得和猪一样!不对……你睡觉就和那个唐门的一样……”

即使那人说后半句时已经压低了声音,但凭叶维清的听力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。他回头寻了声音的来源,恶狠狠地瞪了一眼。那群人也正好对上了来自叶老板极不友善的视线,个个吓得差点尿裤子,心道自家老板果然是招了个祖宗回来。

叶维清回过头,拍拍肩上人的屁股,自言自语道:

“只有我能嫌弃他睡成一头猪……”

把人丢进车里摆好姿势后,又笑道:

“猪。”

启程后,路途越来越颠簸。唐无浊无数次磕着脑袋了,才觉着浑身上下都被硌得不舒服。他爬起来看看四周,发现四周都是硬质木板,差点以为自己睡着的时候被卖了,随口问出一句:

“这是哪儿……?”

叶维清闻声钻进了车里,问道:

“醒啦?”

唐无浊看来人是叶维清,也就放了心,于是点头应了一声。

“饿不饿?”

“有点。”

“油饼,吃不吃?”

“吃。”

于是叶维清拆了纸包就往人嘴边怼了半个饼,唐无浊还没完全清醒,有吃的送到嘴边了,张嘴就啃,直啃得满嘴油光。

“饱了没?”

“嗯。”

叶维清掏出手帕给人擦嘴,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招了个祖宗过来。也不知道唐傲生那个老狐狸知不知道自家徒弟这么不省心。

唐傲生的确不知道。在他眼里,唐无浊是个除了不会同人打交道之外什么都会的好徒弟。或许是因为,他能看到的唐无浊不是在收租就是在催租吧……

唐无浊吃了东西后还是睡眼惺忪,叶维清喊他一声祖宗他也应着了,又道:

“我的祖宗啊,过来这边困觉。”

他就老老实实地趴进人怀里,倒头就睡。

前面那车上的随送往后看了一眼,先是以为老板不见了,定睛一看才看见他老板侧着身子坐在帘子底下,怀里抱着个睡熟的唐门弟子。画面太美他想尖叫,但一想起今早叶老板凶狠的眼神,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。

叶维清把怀里的人翻了个身,只因方才的姿势只能看见人的后脑勺,叶维清不爱看。现在好了,低头就能看见脸,看够戴面具的脸还能摘下面具接着看。看够了还能香两口,反正唐无浊也不知道。

玩够以后,叶维清也困了,就把下巴搁在在人头顶双双入梦去了。

再醒来已将近黄昏。是唐无浊先醒来的,他看清自己的处境后,惊得一个抬头,把身后的叶维清也给磕醒了。

还没等叶维清问话,唐无浊就自己窜到车顶上去了。

叶维清伸手摸摸自己后脑勺,磕出个包来,很好。

他敲几下棚顶,嚷道:

“喂,上面的,下来。”

“干嘛?”

“来道歉,顺便下来看看你给我脑袋磕的大包!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对不起不行,你下来。”

“……”

唐无浊已经做好准备看人脸色了,下来后却看人捂着后脑勺笑得一脸灿烂,不禁又红了脸。因为他皮肤白皙得很,脸一红就能红到耳朵根儿。叶维清看他的样子看得十分满意又得意,于是一把拽进车里啃上两口。

“你……你这是……做什么?”

“咬你。”

“猞猁喜欢咬人嘴唇吗?”

“喜欢咬你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此时此刻,唐无浊觉得自己的脸快要被烧熟了,心脏咚咚咚地想要飞出来一样,脑子里也已然是一片混乱,不知如何思考。

对于感情问题,唐无浊一向是十分理智,比如:他平时收租时,收租就是收租,绝不接受任何套近乎;他去澜沧江畔钓鱼,和那钓鱼老翁也只停留在互相讨论钓鱼技巧和收获;他对师父唐傲生和师兄唐尘也就两个字,听话;他出任务,就是或生或死的结局……

可这次,他无论如何也理智不了,因为一切都像是同他作对,并不按照他心里的剧本走。比如他任务失败,比如……

总之,那些现在还是乱成一团的情感就像是一涌而上的洪流堵在他的心口。

既来之,则乱之。

叶维清倒是不愿多想这些事,因为对于经商以外的事情,他只愿顺其自然,顺从本能。喜欢便是喜欢,在一起时便欢喜;但喜欢也只是喜欢,天各一方后也无须在意……




2016-10-24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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